祈禱…夢 【一】





  用著白色的大理石磚砌成的普隆德拉都市,因為冬季的初雪讓白色的城市看起來更佳的純聖。坐落於普隆德拉的大教堂,傳出一陣陣詩歌班的詠唱,為著今年的平安夜祈禱著。

  聖堂裡面一批批的詩歌班,跟著上面的神官哥哥姊姊們歌唱,在角落卻有一位服裝不合詩歌班的小人兒。一頭銀白色的長髮頂著白色的毛帽,紅色的短小披肩輕輕的搭在肩膀上,下身的百折裙更是顯現她的職業,身旁還跟著一隻相當可愛的人工生命體,看似被照顧的很好。

  她,跟其他創造者不一樣,她相信主的存在,她相信上帝會聽到她的祈禱,即使她不是聖職人員……

  詩歌班的祈禱歌唱告一段落,服事群漸漸散去,祭司神官們一一去做自己的事,並為今晚的大祈禱作準備,這時一名紅髮及腰身旁散發著神聖光芒的女神官對著創造者走了過來。

  「小銀,好久不見了。」女神官手上捧著一盒小禮物向銀髮創造者打招呼。

  「嫣姊,是好久不見了。」創造者回過身接過女神官遞來的禮物。

  女神官是奇蹟的造物,五年前的大戰爭,她是神官群中唯一毫髮無傷的人。

  創造者是朱諾研究人工生命體中的一員,個性雖然孤僻,養出來的人工生命體都是那樣的健康、漂亮、可愛。

  女神官對著創造者微笑著,雙手擺起祈禱的姿勢,準備對這個遭受上帝遺棄的孩子祈禱。

  「煙銀‧貝勒喜,我詠嫣‧歌德菲在這裡祈禱您明年平安度過。」詠嫣說完將手上的聖水對著煙銀灑去,算是為這場祈禱儀式告一段落。

  「嫣姊,謝謝妳每年都為我祈禱。」煙銀尊敬的對著詠嫣敬下九十度彎腰禮。

  「妳呀,真的要好好照顧自己,每次都把自己帶上生死邊緣,就算我天天幫妳祈禱,妳也是會被帶走的。」詠嫣恢復一派的大姊姊樣子,輕拍著煙銀那狹小的肩膀,卻在心中嘆氣。唉……被上帝遺棄的孩子呀……願妳早日被上帝注意到。

  煙銀笑笑的點點頭,隨後拉著詠嫣到她在普隆德拉的小房子,兩姊妹今晚要好好的祈禱明年的平安、快樂。


      ***   ***


  今年的雪,卻是那樣的不正常,只是第一場雪,卻好似刮起了暴風雪般的大,沿路綠色的路樹已有幾棵經不起狂風吹掃而倒塌,中央商街的商店也全數關閉,人們都躲在房子裡度過今晚的平安夜,聖堂中的大祈禱也因為這場大雪暫停了,詩歌班的服事群們,有家的回家,沒家的都住在聖堂裡面努力的祈禱,祈禱這場大雪快快停。

  在眾多的小房子裡面,有一間房子傳出一陣陣聖歌,那聲音是那樣的悽美,好似在哀悼什麼。

  「上帝,祢真的不要小銀了嗎?好多人都說我是被祢遺棄的孩子,我不相信,我一直告訴自己是祢沒有注意到我……」

  心痛的聲音在小小的屋裡回蕩著,旁邊可愛的人工生命體輕輕的靠在身旁。

  「芙兒……上帝是不是真的不要小銀了呢?」煙銀輕輕攬著綠色的人工生命體,頭低低的啜泣,如珍珠般的淚水緩緩滑出眼角,滴在人工生命體的頭上。

  「銀兒,芙兒會被妳給掐死啦。」自廚房走出了一名藍色短髮的神工匠,一手插著腰,一手拿著平底鍋看著抱住人工生命體哭泣的人兒。

  「杉杉,飯煮好了喔?」煙銀抬起頭來,水汪汪的眼睛緊緊揪著杉翼。

  「快了快了,嫣兒呢?」杉翼環顧客廳一圈,卻不見跟煙銀一起回來的詠嫣。

  客廳正中間擺放著一顆高高的聖誕樹,最頂上掛著的不是星星,則是他們這個小工會的盟徽,在廚房的正對面是燃燒著火焰的火爐,火爐上頭放置了一個用長青樹的葉子作的花環,中間有五枝白色的蠟燭。

  一道紅色的身影飄過火爐之後,火爐上的蠟燭已點燃,紅色身影飄到煙銀身邊後坐下,輕輕的攬著煙銀。

  「點火呀!」詠嫣對著站在廚房門口的杉翼說著,並用手勢示意他進去弄餐點。

  「平安夜……聖善夜……萬暗中……光華射……照著聖母也照著聖嬰……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靜享天賜安眠……靜享天賜安眠……」

  煙銀輕輕的哼著聖歌,詠嫣緩緩的歌聲漸漸跟上,杉翼聆聽著聖歌,把一樣樣的餐點擺上桌。

  「銀兒、嫣兒,來作今年最後的祈禱吧。」杉翼喊了喊正在哼唱聖歌的兩人,並脫下圍裙後坐下。

  聽見杉翼的喊聲,詠嫣和煙銀都從地上起身,走向飯桌,可愛的人工生命體也跟著主人蹦蹦跳跳的跳上椅子。

  「感謝上帝讓今日的我們平安……感謝上帝讓今朝的我們有食物可享用……」三人都將雙手緊握的靠在桌緣祈禱著、感謝著。芙兒在旁邊有樣學樣的也將雙手緊握靠在桌緣,卻一不小心推到餐盤,餐盤中的濃湯就這樣灑了出來。

  「哎呀!芙兒妳有沒有燙到?」煙銀看見湯灑了出來,不是怒罵,而是擔心牠有沒有事。

  「唔……唔……嗚……」芙兒以為煙銀會罵自己,嚇的哭了出來。

  「銀兒,先把芙兒抱去旁邊,我整理一下。」杉翼站起身,要煙銀將芙兒帶走。

  詠嫣衝入廚房內拿出了布巾,將桌上的濃湯輕輕的擦拭掉。

  「嗚……嗚………」芙兒漸漸的安撫下情緒,從大哭緩緩變成啜泣。

  「芙兒乖喔,媽咪在這裡,不哭不哭……」煙銀耐著性子安撫著牠。

  「芙兒乖,嚇到了喔?嫣姨疼喔……」詠嫣整理完桌面也加入安撫芙兒的動作。

  「芙兒怎麼會嚇到呢,銀兒妳平常都罵她?」杉翼皺著眉頭看著不停啜泣的芙兒,不懂牠怎麼會一直哭。

  「唉……牠不是我養大的,我也不懂牠怎麼哭成這樣,平常都很乖呀。」煙銀無奈的搖搖頭,一臉的擔憂。

  『銀主人……』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了出來,三人驚愕的看著芙兒。

  『夢主人……』一樣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呼喚的卻是另有他人。

  『香夢‧勒貝境……主人……在外面……』就在這的同時,響亮的門鈴聲傳進三人耳裡。

  詠嫣看看煙銀,又看看煙銀懷中的芙兒,起身去開門。

  站在暴風雪當中的是一名翠綠色短髮,一身狼狽的鍊金術師……

  「祈夢……祈夢在這裡對不對?」鍊金術師喘著氣,站在門口環顧著客廳,看見了煙銀懷中的芙兒。

  「小姐妳先進來吧,雪很大呢!」詠嫣帶鍊金術師進來後,杉翼從房裡拿出新的毛巾遞給鍊金術師。

  『夢主人……』

  煙銀低頭看著芙兒,心理知道芙兒很想回到原來的主人身邊,畢竟牠是她召喚出來的人工生命體……

  「小姐,妳先告訴我們妳的名子,妳又怎麼會來這裡呢?」杉翼察覺煙銀眼中的不捨,芙兒雖然是撿回來的,但是煙銀也花了很長的時日照顧牠。

  「我叫香夢‧勒貝境。剛剛回來普隆德拉,看到公告欄的尋主啟示,我想起三個月前我不小心遺失的人工生命體,地點、人工生命體的種類都符合,所以我趕到這裡來看,希望牠是我不見的那個祈夢……」語畢。香夢再次把視線轉向煙銀懷中的那個可愛的人工生命體。

  煙銀抬眼看見香夢眼中的期望,再轉頭看看詠嫣跟杉翼,無助的眼神表露無遺。詠嫣懂得失去的感覺,緩緩的度步到煙銀身邊,給煙銀一個安心的眼神。

  煙銀知道,芙兒就是香夢口中的祈夢,她不能因為不捨,就將她們倆分開,當初貼出尋主啟示的就是自己,如今不歸還,那何必貼?煙銀想到此,抱起芙兒走向香夢,將芙兒遞給香夢。

  『夢主人……』

  香夢接過煙銀遞過來的人工生命體,高興的道謝連連。

  「好好照顧牠,別又遺失了。」煙銀說完就轉身進入房間。

  「對不起,請問我可以在這等到暴風雪停嗎?」香夢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是冒著暴風雪而來的,這裡離旅館又很遠。

  杉翼笑笑的點點頭,起身、轉身,走向煙銀剛剛進去的房門口。


      ***   ***


  煙銀聽見房門外敲擊著有規律的節奏,那是他找她的節奏,她沒有任何動作,因為她知道,一分鐘後他會自己開門進來,這是他倆的默契。

  喀啦──咿呀────

  杉翼開了門,再用腳帶上門,走向坐在書桌前的煙銀。

  房內並沒有屬於女生的感覺,清一色的木製家具整齊的陳列在房內,書櫃上的書籍每一本都是歷史的紀錄,更是她最愛的書,書桌上擺放著造型簡單的桌燈,以供她看書用。

  「銀……」杉翼從煙銀身後緊緊抱住了她,雙手輕輕解下煙銀身上的短披肩,這樣的暗示,再明顯不過。

  煙銀沒有任何反抗,轉了身,雙臂搭上杉翼的脖子,緊緊纏繞。杉翼的雙唇在煙銀細白的脖子上輕撫著,雙手也沒閒著,一手托著她的頭,一手熟練的卸下她身上的衣物,不一會兒她身上僅剩貼身衣褲。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相好,煙銀心理很明白這是最後一次……



  許久,煙銀躺在床上輕喘著,皮膚泛著淡淡的粉紅色,杉翼側臥在煙銀身旁,深遂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最後一次?」像是疑問句,又像肯定句,煙銀轉頭看向杉翼。

  杉翼不說話,也不作任何表示,只是輕撥著煙銀的銀色劉海。

  「杉。」煙銀抓住杉翼撥髮的手,眼中帶著渴求。

  「乖,好好休息。」杉翼輕輕掙脫煙銀緊抓的動作,輕吻了煙銀的額頭便起身套上散在床邊的衣物。

  「歸期?」煙銀稱起上半身,期望杉翼給她個希望。

  「妳懂的。」杉翼穿好衣物後坐在床緣,給了煙銀一個深吻之後便走出房門。

  煙銀看著走出房門的杉翼,心中的感受痛苦大於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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